幻思系

第02章：她来自地狱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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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韩说领养的时候，他女儿没登记名字，他当场就给她取了个名字，叫雪脂（zhi三声）。

因为她皮肤特别的白，就像是涂了一层雪脂（zhi三声）蜜一样。

老韩第一次见到雪脂的时候，是在一个人贩子手里。

问雪脂家在哪，她说不知道。

问人贩子，这个家伙只是说自己是个刚刚上道的人贩子，拐了几个小孩准备到这里出手。

但是只要一提到雪脂，人贩子情绪就比较激动，说话也开始不利索，牛头不对马嘴的。

而且，这个人贩子是自己到警察局自首的。

那个时候人贩子多，拐卖孩子这种事情很常见，但是能来自首，他还真是首例。

老韩问他为啥来自首，难道是良心发现？

那个人贩子崩溃了，哇哇大哭，说他实在受不了那些小孩了，尤其是那个叫雪脂的女孩子。

再具体问些别的什么问题，比如小孩在哪里拐的，有没有下过药等等。人贩子就开始犯糊涂了，嘴里不知所云。

只有一次老韩和人贩子单独在审讯室里对话的时候，那个人贩子冷不丁地对老韩说了一句话。

“她来自地狱！”

“谁？” 老韩愣了一下，反问道。

这个家伙就不再理会了，任由老韩再怎么问，只是自顾自的闭着眼睛喃喃自语不知道说些什么鬼话了。

老韩琢磨，这个人贩子可能精神已经不正常了，毕竟坏事干多了总有报应。

于是这句话并没有记入到笔录里。

别的孩子大多数都有家人来认领，或者自己通过政府的帮助回去了家乡。

唯独雪脂，一个没人认领的孤儿。最后给送到了孤儿院。

本来老韩以为这事也就告一段落了。

结果没过个一星期吧，孤儿院的院长就找来了老韩，悄悄跟他说，雪脂可不可以找个父母领养。

老韩问院长，怎么了，是院里养不起了吗？

院长说，养倒是养得起，政府现在也是很关心孤儿教育成长的。

但不知道为啥啊，同她一起住的别的小孩，对她意见特别大。

天天哭闹，说不敢和她呆在一起，动静闹的挺大的。

院长自己又不好出面说话，怕再次对女娃造成精神伤害。

想了想不如让一对父母来领养，或许雪脂不适合孤儿院的氛围，换个坏境会好一点。
过了一段时间，院长又跑来告诉老韩，终于有一对夫妇肯来领养雪脂。
老韩以为这事儿终于要告一段落了。

结果还没个十几天，那对夫妇又把孩子送回去了，说他们反悔了，想换个孩子领养，问原因也说不清楚，一会说可能性格不合，一会又说家里条件不好怕亏待了她。

后来，连续换了好几家，但是每次过不了一段时间，雪脂就会准时被送还给孤儿院。

院长也来回找了老韩好几次，都把老韩都找烦了。
现在都什么人性啊？

领养一个孤儿也这样挑三拣四的？这么好一个女娃难道没人要？被拐卖的孩子性格孤僻些或者暴躁，都有情可原，毕竟受过伤害。
后来老韩细细一想，自己也老大不小了，一直没有个妻室，最后干脆和院长一沟通，决定自己领养了雪脂。

按理说老韩是单身，规定是不能领养孤儿的。

但是院长和老韩是老相识，于是没有走正规流程，放雪脂出了院。
雪脂刚来的时候，按老韩的话，就是懂事的不行，乖的让人可怜。
由于老韩是刑警，很少回家，家里乱糟糟的没人收拾。
但是自从雪脂来了，把家里打扫收拾的井井有条，这让老韩很高兴。
老韩和政府机构的一些朋友沟通了一下，打算让雪脂办个当地的户口，以后方便上学。
有一天老韩在局里请假出去专门为办雪脂的户口，结果那个朋友突然有事不能来了。

但是假也请了，老韩闲来无事，回家了。

站在门外的时候，老韩发现屋里黑黑的。

雪脂不在家？老韩有点奇怪。
一进雪脂的房间后，老韩傻了。
房间没有开灯，地上摆了几根蜡烛。
摇曳的烛光下，只见雪脂拿着一根红蜡笔，在墙壁上画画呢。
房间昏暗暗的，老韩仔细一看啊，她好像正在画一个小人，被吊在了一个刑架台上。 

雪脂一边画，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不知道再说些什么玩意。

说句实话，这场面当时有点诡异。

老韩见雪脂画的特别入迷，全然没有发觉到自己站在门口。

于是咳嗽了一声，雪脂才回头看见了老韩。

多年做刑侦的老韩，察觉到雪脂眼神中的一丝慌乱，

那种慌，并不是小孩偷玩被大人发现时的慌。

“雪脂，你干嘛呢？搞得黑灯瞎火的。”

“爸爸，我画着玩呢。”

雪脂说话很特别，她声音总是很细，很轻，让人听了特别怜悯。

“怎么画的一个人在上吊啊？”
“那是我今天在电视机里看到的，感觉挺有意思的就自己画着玩。”

“哦！” 老韩装作无意的回了一句，转身去厨房的冰箱里拿了瓶啤酒，喝了几口。

再回到雪脂的房间后，发现原来那副画的地方，已经被雪脂用一副海报给盖住了。

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，老韩发现雪脂的房间里墙壁上已经贴满了各种各样的海报。

老韩一开始还以为雪脂喜欢追星，喜欢电视剧里的帅气演员呢。
现在想一想，难道？这些海报后面的墙壁上，都画着些什么？

老韩越想越觉得不对劲，背后发凉，好像有个什么人在背后朝自己的后脑勺吹气。
回头一看，什么都没有。

雪脂站在床上，看着老韩。
“爸爸，有什么事吗！”

“哦！雪脂，你去小卖部买点酱油，今晚我给你好吃的！”

“爸爸，你今晚不用加班？”

“对，今天不加班。给你做点好吃的。”

雪脂低着头就出门了。
老韩亲眼目送雪脂出了门，迅速跑回雪脂的房间。
他突然发现，雪脂的床怎么怪怪的，被子特别的鼓。
他一撩开被子，发现了一条2米多长的粗麻绳子。
老韩干了半辈子的刑侦，观察人性方面有一套。
他仔细检查雪脂的床铺，又果断把被子恢复了原样。
这绳子怎么来的？老韩不曾记得家里有这么长这么粗的绳子？

雪脂拿回家的？
这绳子比雪脂胳膊还粗，她怎么拿回来的？她扛得动？
这绳子干嘛用的？
老韩正想着呢，余光一扫。
猛然发现，一张脸，贴着房间的窗户，正盯着自己呢。
这脸特别的白，乍一看吓了老韩一跳。
是雪脂！
雪脂就站在窗外，因为个子矮，她努力的踮着脚尖，也只能露出半个脑袋。

雪脂紧贴着窗面，瞧着老韩。
老韩那一刹那，觉得雪脂的表情特别的冷，深入骨髓的寒冷。
老韩被雪脂盯的有点难受，深吸了一口气，走到窗前，把窗户打开。
“雪脂，你站在外面干嘛？”
“爸爸，我忘了问，你要吃哪个牌子的酱油啊”
“哦，就打之前吃的那种就好，海天的，那味还不错。”
雪脂这才缓缓的离开了。
老韩一直看着雪脂走出了小区的门口。
这才算悄悄松了口气。

老韩干了几十年的刑侦，刀尖上滚油锅里爬，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。

但是刚才，他觉得，他居然被一个小女孩给吓着了。

“我去！雪脂怎么这么吓人啊，这你都敢领养？”

我披着老韩的被子，打断老韩的故事。

“哎——”老韩意味深长的看着我，长叹一声。“雪脂身上，故事可多了。”